生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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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上熱搜了。”
顏亭雲艱難從夢魘中脫離，迷惘地接過刺眼的手機，瞇著眼緩了一會兒，這才看清了紫紅色的“爆”字。
#TAGIRLS 新歌 作曲人#
三個詞連起來，顏亭雲已經猜中了其中的內容。
顏亭雲把手機還給路棠，啞著嗓說了句“沒事”，鉆回被窩打算繼續睡。
“你都被開盒掛網上賣了，你怎麽還有心思睡覺？”路棠說著就要拽她，“快起來，我們去報警。”
顏亭雲半邊胳膊掛在路棠身上，意識還在夢裏沈浮：“沒事的，法院已經受理案件了。”
“啊？”
顏亭雲收回手，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，搗鼓了一會兒，將手機屏幕懟在她臉上。
聊天記錄停留在前幾天。
張律：【補充證據已經提交了，這段時間法院案子多，處理起來比較慢，你也別太著急】
顏亭雲：【好，謝謝張律】
“你要起訴誰？”
顏亭雲抱著被子，瞇著眼思考了一會兒：“閔祁。”
“你就這麽放過他那個女朋友還有網曝你的網友了？”
“為什麽放過？”顏亭雲打了個哈欠，懨懨地說，“殺雞焉用牛刀，閔祁才是得利者。”
“所以當初他第一次引導網友網曝你的時候，你是故意坐視不理的？”得到顏亭雲讚許的目光，路棠咬牙掐她紅撲撲的臉，“你快嚇死我了！”
顏亭雲往床內縮了縮，堪堪避開路棠的魔爪：“豬要養肥了再殺嘛，再者說，我又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，這點小風小浪影響不到我。”
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，路棠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：“那就好，如果有需要及時和我們說，別總藏著掖著。”
三言兩語哄走了路棠，顏亭雲坐起身，揉了揉發酸的腮幫子，爬下床，從櫃子裏翻出一盒布洛芬，就著冷水喝了。
顏亭雲坐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兒，頭疼地感覺並未有所減輕。
“言今，你有體溫計嗎？”
“你發燒了？”
“頭疼，想試試表。”
言今把體溫計遞給她：“我這裏有退燒藥。”
“沒事，我有藥。”
測完表，顏亭雲掃了眼度數，默不作聲把體溫計甩了甩，又用濕巾擦幹，這才還給言今。
“我出去一趟，晚上可能不回來了。”
“去哪兒？”
“去我一個親戚家。”說話間，顏亭雲已經換了衣服，朝言今晃了晃手機，“我盡量十點關宿舍之前回來。”
三個小時還是有點緊張了。
顏亭雲不敢多停留，直接打車到了醫院。
直到細針刺入肌膚，顏亭雲問護士：“姐姐，這個……能調快點嗎？”
“小妹妹你的血管太細了，點滴調快會很疼的。”
“……其實我也不是很著急。”
不著急，但是很無聊。
睡了一下午的顏亭雲實在醞釀不出半分困意，只能坐在醫院走廊的看論文解悶。
“她長的好像網上那個小三。”
“你看錯了吧？這發型都不一樣。”
“或許為了避嫌改頭換面了呢……”
顏亭雲將口罩往上拽了拽，切屏回覆信息。
輔導員：【網上的事已經引起校領導的註意了，你有時間來辦公室一趟】
輔導員：【還有啊，閔祁也提交了留學申請的材料，但是出國名額只有一個，你也該註意平時的言行舉止了】
顏亭雲右手打著點滴，左手打字不方便，便將與律師的聊天記錄截屏發過去。
過不久，輔導員回覆：【這些事你看著處理吧，有空來趟辦公室，咱們當面說比較清楚】
當面說？
當著閔祁的面能說什麽好話？
顏亭雲素來知道輔導員的德行，多說無益，不如直接用行動證明來得實在。
顏亭雲和張律師溝通了一會兒，等旁邊人提醒她，她才意識到點滴快打完了。
顏亭雲拎著空瓶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給她打針的護士，正想著要不要自己拔算了，擡眼撞上一雙驚慌的眼眸。
那張略顯滄桑的臉，曾親手將顏亭雲推出家門外。
“亭雲？”顏母又驚又喜，視線落在顏亭雲的手上，眼中閃過一抹愧疚，“你怎麽了？”
若顏母裝看不見她，顏亭雲便可以熟視無睹的略過她繼續找醫生。
顏母偏偏叫住了她。
顏母走到她面前，擡手欲撫她額頭，卻被顏亭雲偏頭躲開。
顏母被她眼中的疏離刺痛，懸在半空的手都在發抖：“亭雲，別怪我們。”
聞言，顏亭雲自嘲般笑笑：“難道怪我嗎？怪我的出生克死了你們的寶貝兒子？”
“……”
見顏母不接話，顏亭雲正要繞開她離開，只聽身後撲通一聲，緊接著就是顏母撕心裂肺的哭喊：“亭雲，他是你親弟弟啊！”
“你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親弟弟去死嗎？”
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，不少人已經舉起手機，鏡頭對準了顏亭雲。
顏亭雲深吸一口氣，伸手拔掉手上針頭。
顧不上汩汩冒血的手，顏亭雲回身走到跪地哭嚎的顏母面前，居高臨下，沒有絲毫拉她起來的意思：“所以你是來找我借錢的？”
“不，不是錢。”顏母抱住顏亭雲的小腿，泣不成聲，“亭雲，我們需要你捐一顆腎。”
顏亭雲楞住了，旋即勾了勾唇角，小聲念道：“一顆腎……”
即使顏亭雲願意，你們的所作所為哪裏值得一顆腎的價值？
更何況顏亭雲從始至終都不願意和顏家再沾上半點關系。
顏亭雲欲走，顏母死死拖著她，就連圍觀群眾也攔著不讓她走。
他們已經認出了顏亭雲。
“你媽生你養你，就是為了讓你當小三的？”
“沒想到不光是小三，還是個不懂知恩圖報的白眼狼。”
群眾竊竊私語，攝像頭毫不客氣地將她攝入網絡。
顏亭雲用力閉了閉眼。
顏家什麽時候找她麻煩不行，為什麽偏偏是“小三”事件發展最激烈的時候……
顏亭雲一咬唇，抉擇之下，正要狠心離開，忽聽人群中傳來一聲輕笑：“一顆腎啊，阿姨把女兒的生命說得比草根還不值錢，看來也沒有很重視這個女兒嘛。”
眾人循聲望去，一個紮雙馬尾的女孩大步走向顏亭雲。
即使戴著口罩，仍能透過那雙眸子覺察到女孩的不耐煩。
雙馬尾從口袋掏出手帕按在顏亭雲的手背上，隨後對顏母說道：“你說你兒子需要你女兒的一顆腎？”
顏母不明所以，茫然地點點頭。
女孩微微一笑，掏出手機點了幾下：“你瞧瞧這是你兒子嗎？”
女孩背對著眾人，旁人並不知道手機裏的內容。
只見顏母大驚失色，瞬間松開了拽顏亭雲的手，兇狠地朝女孩撲去。
女孩側身閃開，順勢把手機裝回上衣口袋，對還在楞神的顏亭雲說道：“還不報警？”
保安比警察更先到來。
等警察到來時，顏母已經混入人群逃走了。
做完筆錄從派出所出來時，顏亭雲看到雙馬尾女孩還在門外等她，不免有些驚訝：“你還不回家嗎？”
女孩拽下口罩，俏皮地眨眨眼：“沒認出我？”
顏亭雲絞盡腦汁也沒從記憶中找出和她匹配的一張臉，愧疚地搖搖頭：“抱歉，我記憶力不太好。”
“看出來了。”女孩聳聳肩，又戴上了口罩，“剛才的那段視頻已經被人傳到網上了，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？”
顏亭雲壓根沒料到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會主動關心她。
“報警處理吧。”
“報警？”女孩像是聽到笑話，鼻腔洩出一聲暗笑，“如果報警有用，他們還會來訛你錢嗎？”
顏亭雲警惕地盯著她，張了張嘴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。
二人在夜色中僵持不下，直到一輛黑色保姆車停在街邊，副駕駛的車窗落下，是一張分外眼熟的臉。
女生眉頭微擰，向上拽了拽口罩，從口袋摸出一張名片塞到她手中，悶聲道：“有事聯系我。”
顏亭雲目送女孩上了車，視線落在副駕駛的洛軒野臉上，心底升起一股煩悶。
洛軒野掐滅煙頭，收回灼熱的目光，對駕駛位說了幾句，隨後車窗升起，保姆車入離弦的箭刺破夜霧，直至消失在夜色盡頭。
“你認識她？”
拆頭飾的手僵了一瞬，女孩垂眸，胸腔裏擠出一聲“嗯”。
車廂裏一陣詭秘的沈默。
眼見即將回到宿舍，女孩忍不住先開了口：“為什麽……為什麽選擇她？”
如果沒有那段視頻，顏亭雲恐怕會死在手術臺上。
而現在，若任由輿論發展，顏亭雲會死在流言蜚語中，死在無數陌生人的指責之下。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洛軒野說，“新女團造勢需要熱度維持，正好她出現了，僅此而已。”
“如果出道的代價是一條無辜的生命，我寧願被公司雪藏。”
透過後視鏡，明靈看到男人眼中的鄙夷。
“考慮好了？擺在你面前的可不止百萬的違約金，還有你朋友的前途。”
明靈倏然哽住：“這都是我的個人行為，和她們無關。”
“蝴蝶扇一扇翅膀就能引發颶風，何況你現在是百萬粉絲的公眾人物，剛出道就想為一個小□□團……”洛軒野輕笑，“其中的利弊得失，我相信你自有衡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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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當初他第一次引導網友網曝你的時候，你是故意坐視不理的？”得到顏亭雲讚許的目光，路棠咬牙掐她紅撲撲的臉，“你快嚇死我了！”
顏亭雲往床內縮了縮，堪堪避開路棠的魔爪：“豬要養肥了再殺嘛，再者說，我又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，這點小風小浪影響不到我。”
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，路棠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：“那就好，如果有需要及時和我們說，別總藏著掖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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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言今，你有體溫計嗎？”
“你發燒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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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事，我有藥。”
測完表，顏亭雲掃了眼度數，默不作聲把體溫計甩了甩，又用濕巾擦幹，這才還給言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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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亭雲不敢多停留，直接打車到了醫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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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了一下午的顏亭雲實在醞釀不出半分困意，只能坐在醫院走廊的看論文解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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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戴著口罩，仍能透過那雙眸子覺察到女孩的不耐煩。
雙馬尾從口袋掏出手帕按在顏亭雲的手背上，隨後對顏母說道：“你說你兒子需要你女兒的一顆腎？”
顏母不明所以，茫然地點點頭。
女孩微微一笑，掏出手機點了幾下：“你瞧瞧這是你兒子嗎？”
女孩背對著眾人，旁人並不知道手機裏的內容。
只見顏母大驚失色，瞬間松開了拽顏亭雲的手，兇狠地朝女孩撲去。
女孩側身閃開，順勢把手機裝回上衣口袋，對還在楞神的顏亭雲說道：“還不報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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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出來了。”女孩聳聳肩，又戴上了口罩，“剛才的那段視頻已經被人傳到網上了，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？”
顏亭雲壓根沒料到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會主動關心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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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報警？”女孩像是聽到笑話，鼻腔洩出一聲暗笑，“如果報警有用，他們還會來訛你錢嗎？”
顏亭雲警惕地盯著她，張了張嘴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。
二人在夜色中僵持不下，直到一輛黑色保姆車停在街邊，副駕駛的車窗落下，是一張分外眼熟的臉。
女生眉頭微擰，向上拽了拽口罩，從口袋摸出一張名片塞到她手中，悶聲道：“有事聯系我。”
顏亭雲目送女孩上了車，視線落在副駕駛的洛軒野臉上，心底升起一股煩悶。
洛軒野掐滅煙頭，收回灼熱的目光，對駕駛位說了幾句，隨後車窗升起，保姆車入離弦的箭刺破夜霧，直至消失在夜色盡頭。
“你認識她？”
拆頭飾的手僵了一瞬，女孩垂眸，胸腔裏擠出一聲“嗯”。
車廂裏一陣詭秘的沈默。
眼見即將回到宿舍，女孩忍不住先開了口：“為什麽……為什麽選擇她？”
如果沒有那段視頻，顏亭雲恐怕會死在手術臺上。
而現在，若任由輿論發展，顏亭雲會死在流言蜚語中，死在無數陌生人的指責之下。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洛軒野說，“新女團造勢需要熱度維持，正好她出現了，僅此而已。”
“如果出道的代價是一條無辜的生命，我寧願被公司雪藏。”
透過後視鏡，明靈看到男人眼中的鄙夷。
“考慮好了？擺在你面前的可不止百萬的違約金，還有你朋友的前途。”
明靈倏然哽住：“這都是我的個人行為，和她們無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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